“免费洗车”、“1元钱洗车”……打着如此广告的流动洗车三轮车曾经频繁穿梭于街巷。近日，一家曾经拥有O2O洗车行业半壁江山的公司关闭上门洗车和上门保养业务。
兴盛一时的O2O洗车业务，在多家公司的倒闭浪潮中渐显颓势。
32岁的洗车工小李，从事上门洗车工作大半年时间。大半年的从业经历，小李算是上门洗车工中的老资格。 一部智能手机、一辆装着水桶和水泵的电动三轮，就是小李工作的全部。半年的时间中，小李感受到了上门洗车行业初创时期的激烈竞争，同时也感受到行业由盛极一时转向许多公司无以为继，频频倒闭。
互联网洗车的冬天来得更早更猛，也左右着小李这样洗车小哥的命运。“首单免费”等“烧钱”大战之后，诸多公司关门停业，“上门洗车”又将何去何从？
今年5月入职成新老分界线
早上8点，小李来到东五环外的公司站点，七八辆三轮车停在门前。车厢里放有水桶、高压洗枪、水泵、清洗剂、抹布等工具，“上门洗车”的字样表明了三轮车和车主的身份。
此前北京持续的阴霾让小李和工友的工作变得有些清闲，在阴雨天里他们只能长时间地等待派单。今年5月初，小李从广州来北京，准备在北京找一份工作。“妹妹在北京工作，还有一些老乡也在。”妹妹向小李推荐的工作就是上门洗车工，“找工作时还不懂这个软件，觉着现在发展太快，跟不上了。”
“底薪5000元并有提成”，这样的许诺让小李十分动心。简单的面试后，小李被录用，而后便是为期7天的培训。与小李同期培训的工友近200人，“培训的人一批一批，像赶集似的。”
每天都有结束培训洗车工被送到北京各个站点。同样，每天都有新人进入，开始7天的培训。“主要是进行洗车知识和驾驶三轮摩托的培训，通常一场培训有一两千人同时进行。”
一部智能手机、一辆电动三轮，就是小李工作的全部。七八月份往往是小李和工友接单最多的时候，有时候一个下午就得洗七八辆车。“天气热，大家都不愿意出去折腾洗车。”接单、洗车成为小李忙碌时的无限循环。“遇到天气好的时候，每天洗十多辆车，一个工友一天最多洗了15辆车。”
公司每周都要开会，告诉小李和工友们如何洗车、如何卖券。“公司让我们努力卖券，让没有洗车的人继续体验洗车。”
小李还没到北京时，他所在的洗车公司招聘洗车工的基本工资为5000元，而当他面试时，基本工资变成了3000元，“当时面试的人太多了，基本工资就降下来了。我属于元老和新人的分界线。”
有小哥一月嫌了19600元
刚刚入职，小李骑着三轮车遇到停车的车主便会上前询问，“我们也是在路边遇到了停车的司机，就过去问问。因为可以免费洗车，很多人一听，那就试试吧。”
让小李如此主动的一大原因便是洗一辆车的30元提成，“让我们闲着我们都不闲着，我们主动找车。最开始哪有那么多的单子，我们像发疯了似的，拼命地找单。”
5月份，小李骑着三轮车钻进小胡同找车。到了8月份开始，很多车开始找上门。“正在洗车的时候，就有人过来询问。最火的时候，卖出的洗车券提成30%，洗一辆车后再卖出几张券，洗一辆车就相当于赚了五六十元。”
小李所在的公司，一名洗车工有一个月赚了19600元，包括基本工资、洗车提成和卖券提成。“这当时算是个神话了，很多人都很羡慕。刚开始的时候是老板舍得给钱，洗车工也舍得卖命。”
在经过了惨烈的“烧钱”后，小李所在公司成为为数不多能存活下来的运营者。公司后台显示，如果遇到晴天，每天能够有3万辆车等待去洗。
洗车公司的市场份额增加，提成开始下降，每洗一辆车提成变为15元。
在小李保底的3000元工资中，要洗满150辆车，其余的部分再进行提成。“如果在夏天这个目标很轻易地就完成了。一个月能赚七八千块钱。”
“从下个月开始，每洗一辆车，要提给洗车工25元，比现在多了10元钱。”小李十分期待这样的变化，不仅洗车工每洗一辆车的提成变成了25元，基本工资又上涨了1500元，变成了4500元。
在小李看来，以前首单免费或是一元钱体验洗车的车主，许多人都已经沉睡。“在第一次免费或是一元钱洗车了之后，大概有30%的车主能够再次叫上门洗车，但更多人就没音信了。”
对于沉睡的车主，小李所在公司再次告知车主，首单体验后，第二单一元钱洗车，“虽又拉到一批客户，但是大多数的人还是在等待下次的优惠活动。”
高提成难阻洗车工大面积辞职
洗车一次需要用水30升，几个白色的大水桶常常放在三轮车上。“公司现在提高提成，主要是想留住洗车工，因为天气太冷了，很多人不愿意受这个罪。”小李说，如果洗车工都走了，很多办了卡的车主洗不到车，那对于公司的信誉就有很大影响。
小李的工号1000出头，而新进员工的工号已经排到了4000多号。公司人气最旺时有3000多名洗车工，现在剩下1200人左右(www.cyonE.com.cn/)。小李坦言：“干了半年的时间，我在这里算是老资格。很多同事都是初到北京，干了一两个月就走了，去找其他的工作了。”
32岁的小李在洗车工的群体中算是“大哥级”，在他的周围许多洗车工都集中在25岁以内，以初到北京者居多。
七八月份时，洗车工众多，需要清洗的车辆更多。小李根本停不下来，一辆接着一辆地清洗，吃午饭则是在小吃店中狼吞虎咽地吃碗面条，“吃完了就得走。一到晴天就爆单，很多车主三个小时洗不到车。最忙的时候后面排了几十单，领导就告诉我们，不能吃午饭，只能去洗车。”
天气转凉，小李所在站点的许多工友齐刷刷地选择离开，进入其他行业工作。“一个站点有二十多人，现在就剩下十来个了。”
“快过年了天冷了，咱们进饭店吧。”小李的老乡因为天气寒冷辞掉洗车工，小李却看好自己的工作，“别人能忍的，我觉着我也能忍下来。我也比较看好现在这个行业，何况现在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家了，市场变大了。”
有o2o洗车公司每月烧钱六七百万
变革正在小李的身边发生，他发现路上各种写着“上门洗车”的三轮车少了，而新闻中却不断地出现某家上门洗车公司倒闭或是暂停业务的报道。
网络专家刘兴亮认为，上门洗车行业中，工人的工资以及交通成本对资金要求很高，没有资金的支持便难以维系。首次体验者多是因为免单或象征性的区区一元，洗车公司并不会因为订单量多就降低了成本，某种程度上体验订单增多会让成本不断提升。
“烧钱”已经成为上门洗车行业中的普遍做法。刘兴亮表示，某家上门洗车公司每个月的洗车补贴要烧掉六七百万元。“O2O洗车的基本发展方案是靠洗车引来客户，然后再转化成增值服务，将上门洗车作为切入口，提供汽车保养维修等服务提高收益，从而降低成本。”
在刘兴亮看来，O2O洗车业务当市场份额足够大、粉丝忠诚度足够高的时候，在竞争的洗礼下，某些坚持下来的公司会伺机抢占利润更高的汽车售后市场份额。但是，这并非一蹴而就。“上门洗车和车主进入洗车店洗车还会在一段时间内并存，上门洗车目前在一定程度上只能算是对进店洗车的补充。”
小李发现，在一些洗车门店中，有三四辆三轮车摆放在店门前，这些门店也开始尝试增加上门洗车业务。
“上门洗车公司不能仅靠免费、低价的手段进行烧钱营销。”刘兴亮认为，需要在市场中完善服务，才能禁得住市场的竞争和车主挑剔的选择。
这个冬天冷得有些早，但小李不愿离开上门洗车行业，“在我心里，这个行业的前景和现在的收入是吸引我留下的力量。”
本报记者 赵喜斌 J209
2019-01-19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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